在夕陽的照耀下，雲朵映出了一抹紅色。可是板凳胡同的老宅中，因為樹木遮擋的關系，陽光稀少，光線已經暗了下來。

站在院子裏的莫五感覺一股冷颼颼的寒意襲來。他控制不住自己，忍不住去想一些不好的事情。在心裏把不好的感覺串了起來。

妖人？田家村？自己幾次去田家村傳令，會不會是那個人？想到這裏，莫五心頭突然湧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。

他看了看院子中站立的五個人。

那幾個人還在那聊著天。但是，其中有一個人也用驚疑不定的目光看向自己。

莫五與那人對視一眼，本能的覺得事情不太妙。他緊走了幾步，想去開門院門。

莫五的手還沒碰到門，院門突然的被人從外面推開了。破舊的門扇兒差點兒撞到他臉上。

他向後退了一步，向外看去。外面是一個笑嘻嘻的中年人。這人一臉的褶子，穿著打板像是個窮苦做工的。

這人看莫五一臉的驚慌，笑著說：“哎呦，沒領著您吧，我來晚了，幾位久等啦！”

莫五向後退了兩步。他總感覺這人的笑裏藏著一些危險。對危險感覺的讓他止不住的有些顫抖。

他定住心神，仔細觀瞧這中年人。自己仿佛在哪裏見過他。

莫五說：“你----”

他只說出了一個你字，眼中便見到雪亮的刀光閃動。緊接著，眼前的景物就開始迅速的晃動，他快速的看到了身邊很多東西。大腦似乎停止了，耳中聽到了驚呼聲、怒吼聲。還有，熟悉的金鐵入肉的聲音。

不一會兒，站在院外的王茴，看著從屋裏出來的五個人，平靜的問：“都收拾幹凈了。”

一人回答：“收拾幹凈了。倒是有幾個硬骨頭。”

王茴自己進了院子，很快就從院子裏出來了，對五個人說了一個字：“回。”然後，當先離開。

南城，皮毛胡同。

這裏居住的好多人家，都是靠加工皮貨維持生計。加工皮貨有一道鞣制的工藝。這種工藝會散發出一種臭味，而且，臭味會傳的很遠。

漸漸地，受不了這氣味的人都搬走了。留下人家的生計，大多跟加工皮貨有關。因為這裏的臭味很濃，久久不散，故此又被稱為臭皮胡同。

孫青頭，是這附近有名的難纏人物，為人又刁又壞。他跟著幾個大小流氓學過三兩招拳腳。遠近的地痞無賴，大多不太敢惹他。不敢惹孫青頭的主要原因是，他總把自己在王府裏做工的事情掛在嘴邊兒上。

昨天，他訛了一些錢，所以就逼著家人去王府給他告了一天假。他自己呢，準備出去花天酒地。

今天，他大清早砸開了附近小有名氣的半月樓的門。不顧整個樓裏的人剛剛睡覺，軟磨硬泡的找上了他覬覦已久的六姑娘。看在銀錢的面子上，六姑娘強打精神又營業了大半天。

孫青頭中午叫了酒菜，把訛來的銀錢花的差不多了，這才打著晃往回走。

好在，他還知道家裏面有人等著吃飯。走到離他家不遠的街口，在張記買了幾個硬面的烤餅，在李記買了半副羊下水和兩只羊蹄子，又訛了人家一只羊尾巴。打算讓家裏人一塊兒吃羊肉燴餅。他自己要嘗嘗羊尾巴，好好補補。

看看周圍不少的窮苦人，羨慕的望著自己手裏的東西，孫青頭越發得意，整個臭皮胡同，就數他會養家。

眼看快到臭皮胡同了，突然，他的肩膀被人抓住了。

“哎！怎麽個意思？”孫青頭回頭一看，是一個矮瘦的老人拉住了自己。

這人自己不認識。他不客氣的說：“老頭，幹什麽呢？”

老人說：“先別問那麽多。跟我來。”

孫青頭一掙肩膀，沒掙脫，“你誰呀？我為啥跟你去，你松開！”

老人一聲冷笑：“你小子死到臨頭，怕是還不知道吧？”

孫青頭急了：“你會說話嗎？知道我是誰嗎？”

老人說：“你真不記得我？”說著，他一拉孫青頭的胳膊，兩手各拿住了一個穴位，頓時，孫青頭整個人就不會了。

“誒誒！有話好說。”這孫青頭知道碰上了厲害人物，他到是能屈能伸。“這位朋友，是不是有什麽誤會？”

老人低聲說：“沒什麽誤會，跟我來。”

孫青頭被人制住了，也沒舍得扔掉手上的東西。

老人把他拉到僻靜處，讓他面沖墻角，一手壓其肩頭，另一手在其後背上輕輕一拍，“來，張嘴。”

這孫青頭哇的一聲，把中午的酒菜吐了出來，俱是臭不可聞的東西。

老人連連皺眉，“你這一天都造了些什麽東西呀？”

孫青頭把酒一吐，酒勁兒去了一些，整個人清醒不少。

他忍不住埋怨，“哎呀，好東西全讓你糟踐了。”

老人把他轉過來，“看看，認出我來了嗎？”

經過這兩下，孫青頭知道厲害了。他仔細辨認眼前這人，很快，他結結巴巴的說：“你不是在柴房幹活兒的那個，那個？那個誰？”

話分兩頭。

賀遠早晨起來，無事一身輕。安步當車，一路到了重陽宮。敲響柴門，道童迎了出來。

見到是賀遠來了，道童說：“賀師傅，周師叔估計您這幾天就該來了。還念叨您呢。”

進了大門沒走幾步，周伯通迎了出來。

“哈哈，果然是你。猜到你這幾天該回來了。師兄的好友昨日便到了。”

“是嗎。”賀遠說：“那我可真是來得巧了。”

周伯通問：“這次出去碰到什麽事兒了？事情還順利嗎？有沒有新鮮的、好玩兒的事兒？”

賀遠邊走邊說：“有些驚險。還算順利，幫了一個忙。”

周伯通好奇道：“有趣嗎？快說說，快說說。”

賀遠大概說了一下他在田家村碰到的事情。

只是，周伯通聽著聽著，就把眉頭皺了起來。

賀遠見他表情奇怪，就問：“周大哥，你覺得我說的奇怪嗎？”

“不奇怪，沒聽過。”周伯通用一種古怪的語氣說。

兩個人說著話已經到了三清殿前。進了大殿，聽到了王重陽的聲音：“來，來，賀小友快請進。我的這位好友已經到了，貧道給你引薦。

賀遠先躬身施禮，然後擡頭一看：“啊！怎麽是您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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